一个人应该以什么样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近几年,在美国出现了让人诧异的答案。他们根据已故亲友生前的生活方式和喜好,选择棺木和葬礼仪式,不再把一切交由殡仪业者安排。
葬礼、棺材、骨灰,在人们的印象里,这些词语充满了悲伤和阴影。然而,你能想象吗,高尔夫球场上排队打球的人,其实是在参加葬礼;一只粉色缎子裹着的“超大号”芭蕾舞鞋,其实是棺材;火箭飞向太空,里面装着地面观众们亲人的骨灰……传统葬礼已日薄西山,葬礼上的传统棺木、防腐尸体与严肃音乐,也将成为过去。取而代之的是个人化、多姿多彩的主题活动。
反传统模式成为潮流
年轻女孩的葬礼上也许有蝴蝶纷飞,牛仔气概的男士可选择带有马蹄、绳索图形的新式棺木。葬礼业观察者认为,主题化葬礼和悼念会将成为未来的新潮流。
在美国葬礼主席协会的一次全国性会议上,市场顾问基尔摩说:“现在,一切都是中性而美好的。消费者埋葬心爱的人,寻求的是一次有意义的经历。最好的作法,就是给它一个主题。”他认为,T恤、录像颂词,和纪念性节目(例如,为热衷高尔夫球的已故者制作一个印上球艺纪录的高尔夫球),将越来越受欢迎,成为与心爱的人道别的最新方法。
消费者已经渐渐离开殡仪馆和教堂,把追悼会带到家居、山上、海边、空中、海洋等等。哀悼者也开始购买网上棺木,使用追思网站发讣告。小肯尼迪的亲友为他举行船上追悼会,著名高尔夫球手逝世时演奏高尔夫球风笛夜曲,这都成为一些典型例子,显示美国人对于埋葬亲友的感受已经改变。
美国葬礼与追悼会协会主席汉金斯说:“人们的做法已经改变。他们对传统葬礼业感到不满,并发觉你不一定要根据殡仪业者的作法来办事。”越来越多消费者反叛传统模式,不再选择把经过化妆和防腐的尸体放置在昂贵的棺木,陈列在礼堂前面,向哀悼者展示。
许多传统业者发现顾客渐渐流失,都加入了这场新的竞争。美国联邦贸易署也举行会议,探讨葬礼的规范。但无论如何,传统葬礼业已发觉自己能否生存,要看自己能不能迎合顾客日渐转变的需求与品味。
美国葬礼主席协会发言人史密斯说,业者极不愿意地确认了这个新的趋势,并无奈地拥抱它。他说:“传统的破灭为葬礼业者带来很大的压力。现在,家庭成员都寻找个人化和个性化方法,纪念已故的亲人。这为葬礼业者带来新挑战,迫使他们改变作风。”
欢乐的葬礼
马克?达菲和一个年轻人站在高尔夫球场上,注视着草坪上挥杆打球的人们——大家穿着浅色运动衫,戴着漂亮的鸭舌帽和墨镜。球被一个人高高击起,又稳稳滚入洞中。人们放下球杆,高兴地鼓起掌来。
“你们在打高尔夫比赛?谁赢了?”有人走过来问。
年轻人欠欠身,郑重地答道:“不,这是我父亲的葬礼。他以前每个星期天必须去的地方,不是教堂,而是高尔夫球场。”他顿了顿,指着身边的马克?达菲介绍道:“所以我父亲还活着时就找到了达菲先生的爱佛瑞斯公司,给自己定制了‘高尔夫葬礼’。”
五花八门的葬礼心愿
2000年,美国休斯敦的许多家庭都看到了一则有趣的小广告:给自己设计个性化葬礼——“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从生到死。如果你希望你的葬礼与众不同,最好把它写在纸上,交给能帮你达成心愿的人。否则,在你离开这个世界的同时,你的心愿跟你一起升到天国了,没有人会知道那是什么,只有千篇一律的教堂、棺木和玫瑰来陪伴你——这难道是你想要的葬礼吗?”
广告的落款是“马克?达菲”。没过几天,他就接到了第一个预定葬礼的电话。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我叫南?凯普纳,多年来我有一个心愿,就是能到现场听一听莫扎特的《安魂曲》。现在,我没有时间了,你替我想想办法吧,我要在葬礼上听到。”
达菲心想,邀请一个交响乐团来演奏,规模显然太庞大了。他灵机一动,决定把葬礼地点选在一栋即将被拍卖的房子里,并给每位来宾赠送一张莫扎特的《安魂曲》CD。“设想一下,所有CD都放进音响里,古老的房子中回荡着悠扬的音乐,而亲朋好友跟着节奏,慢慢跳舞??”这个方案让老人十分满意。不久,达菲就操办了这个葬礼,气氛既温馨,又别致。参加葬礼的人们大开眼界:这哪里是一场葬礼,简直就是一个浪漫的约会!马克?达菲的名字一下子就被记住了。
达菲的生意滚滚而来。起初是休斯敦当地的居民,后来连其他城市的人都慕名而至。达菲发现,美国人对自己葬礼的设想千奇百怪,而且越来越“好玩”,几乎每一次,他都能被客户稀奇古怪的要求逗乐。
不过,最令达菲难忘的是那个“冰淇淋葬礼”。冰淇淋小贩哈里?尤厄尔去世了,他生前的心愿是办一个“冰淇淋葬礼”。
在达菲的精心安排下,尤厄尔生前开的那辆“冰淇淋卡车”,行驶在送葬队伍的最前面,后面跟着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参加葬礼的人一边走,一边啃着手里的冰淇淋。队伍所到之处,全是甜美的冰淇淋香味,引得路边居民纷纷开窗观看。结果,葬礼就是在一路欢笑中完成的,“太可爱了,这简直是对尤厄尔最独特的纪念”。
那次“疯狂”的经历也让达菲铭记在心——一位死者的遗愿是:希望他的好朋友们骑着哈雷摩托车,在他生前最喜欢逛的一条路上,以最快的车速狂飙,而且手不能闲着,要抛洒他的骨灰。于是,在葬礼上,达菲提心吊胆地看着一群头发花白、车技不高的人,开始歪歪扭扭地“飙车”。当他们到达“终点线”时,一个个都激动得像回到了少年时代。“谢谢你,我的老朋友,你让我们又年轻了一次。”他们回头凝望着洒了骨灰的马路,快乐而深情地说。
这些精彩的葬礼,让达菲声名鹊起。最近,他统计自己的客户名单时,吓了一跳:已有几千个家庭、6.5万人向他“量身定做”了葬礼。
传统的丧葬习俗
守灵
美国的传统葬礼多采用宗教形式,通常在教堂举行。葬礼前,灵柩要放在教堂中由亲友们轮流守灵。据学者们分析,守灵习俗是由古时人们心理上的原因所导致:
一是死者亲属始终抱着死者会重新苏醒的幻想。
二是他们曾在死者生前尽心竭力地加以看护,虽然这种看护现在已不需要,但他们仍不忍轻易放弃自己的责任。天长日久,守灵便成为对死者表示尊敬的一种习惯作法。
墓地风情
在墓地上,人们会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就是墓地的东、南、西三面密密麻麻地排满了墓碑。而北面墓碑却寥寥无几。其原因是北面通常是埋葬犯人、凶手或自杀者的地方。据称基督教教堂的圣坛北面是宣读福音的所在,福音的主旨是让罪人忏悔,因此便进一步认为北面是为那些需要拯救的罪人而设置的。
墓地到处是郁郁葱葱的树木。最常见的有水松,一棵棵枝繁叶茂。华盖长青,挺立在墓碑旁边。很早以前,树木一度是人们崇拜的对象。古人认为,生命同运动是分不开的。潺潺溪水,飒飒风声.青青树木都是生命的象征。特别是垂柳常常被种植在墓地中,这是由于它枝条拖曳;仿佛沉浸在悲哀中似的。
入葬
美国埋葬死者有一定之规。传统风俗是在死者胸前放上十字架,或把他的手交叉放在脑前,然后朝向东方埋葬,即脚在东;头在西。据说这是早期“拜日说”的反映。埋葬幼年死者的方式,与埋葬成年死者不同。在古罗马时,人们把夭折的孩子埋在自家的屋檐下,认为这样可以使孩子灵魂得到安宁。现代仍然有人按照传统观念把死去的幼儿或未受洗礼的孩子的尸体放在某个成年妇女的棺材里埋葬。
美国犹太人也有一种习俗,在埋葬死者时,使他面朝以色列方向,第二年再打开墓穴重新埋葬。印第安人埋葬死者的方法颇具特色。普通百姓死后只作简单土葬,但部落酋长死后却要受到格外尊崇。他们将酋长的遗体安放在庙宇中。
这种庙宇的形式十分特别,下部用粗大的木桩高高撑起。四面透风,没有墙壁,地上铺着几张兽皮,供看管庙宇的祭司休息。上层才用来安放遗体。凡是死去的酋长都一律放在同一庙宇中,一个埃一个。这庙宇只一面敞开,三面和房顶都用编结精致的竹帘遮挡得严严实实。遗体旁还摆放一个雕刻得活灵活现的木偶,作为酋长的卫士。
印第安人还别出心裁地发明了使遗体不腐烂的办法。他们将死者的皮剥下,涂油晒干.再将肉刮下,把骨头包在皮革中,最后再包上原来的皮,经过这样加工的遗体,看上去完好如初。